拥过亿田产的农场主米勒：靠种草赚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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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的农田里人们常常会看到一个个散落的巨大草卷，就像田野里一颗颗散落的棋子，或者是外星人撒下的神秘种子。这是加拿大秋景中的一个亮点，吸引了不少摄影迷。由于农作方式的差异，这种巨大的草卷在中国是看不到的，因此而显得更加具有迷幻色彩。

是什么把杂草变得如此有规则，为什么非要成草卷呢？《加拿大都市报》记者沿着万锦市的McCowan Road北行寻访沿途的农户，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农场主米勒（Don Miller），他家的农场叫做Ashlane，距离都市非常近。农场的西侧就是华人非常熟悉的Mandarin高尔夫球场，而这个球场以前也是他家地产的一部分。

米勒拥有过亿田产

看上去并不苍老的米勒实际上已经84岁了，他的几个儿子都已经退休，孙子和孙女现在就有11个。而这个农场是他祖上的遗产，米勒的祖先作为忠实的保皇派，在1869年从美国宾夕法尼亚洲骑马迁居到万锦市，那时有不少先驱者都来自美国宾州。他的祖先在 1896年买下了一块200英亩的农田，当时这是这块土地的第二个主人。




米勒有自己的木工作坊，孩子的家具都是他做的。


米勒的草库里还有不少传统的方形垛草。

首个主人按照当时的规矩，应该是得到英国皇家犒赏的远征军军人，可以得到200英亩的土地。当年的上加拿大总督主要任务就是派出土地丈量官，把安省的土地划分得横平竖直，4平方公里为一大块，这一大块再分为各为200英亩的5小块，犒赏给曾与美军奋战的英军将士，或以几英镑的价格卖给随军远征加拿大的商人们。尽管如此，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在寒天冻土的加拿大开荒种地，再以英镑的价格转让掉上百英亩的森林。米勒不愿意透露当时祖上买下这200英亩土地的价格，但这块土地如今已经是近亿的价格了。米勒家族100多年来没有转卖掉自家的田地，已是难能可贵。

其实，米勒家也并非没有崽卖爷田，比如原来他家拥有200英亩土地，如今只剩下100英亩，原因就是他在 1990年把其中100英亩卖给了Mandarin高尔夫球场。当年的价格不到300万，如果他能持有到今天，仅仅24年过去价格已经是翻了30多倍。如今，他家的地依然属于农用地，城市发展已经到了距离他家3公里之外的Major Mackenzine Drive，马上就会价值再次翻倍。但是84岁的米勒认为，他肯定看不到那一天了。

那时他把土地卖掉一部分，就是觉得价格已经很高。他用回收的资金在Gulph镇附近为儿女各买了一个农场，也算是另一种补偿，不过那里的地价增长哪里比得上这里呢。

种草也能赚钱

米勒的农场里现在种有玉米、大豆，还有就是大面积的草。原以为在加拿大到处都是草，还需要种吗。米勒解释说，草是一定要种的，而且还很有讲究。西方国家早期农耕手段落后的时候，也是在夏季割草晒干，存储起来冬天喂养家畜，以保持营养均衡。不然的话，家畜就需要自行刨雪寻觅干草。

在19世纪末，农夫们发现草料和豆科植物缺乏混合耕种，使得饲料营养不足。到20世纪，先进的饲养理念逐步形成，农夫们开始把草和豆类混种，以提高营养成分。所以我们现在看到农庄里的草场，并非是天然草场，而是农夫们精心搭配种植的。其中苜蓿草（Alfalfa）、三叶草（Clover）等是农夫们比较看重的草类，当我们在夏季蜂拥而至四处寻找紫色的苜蓿草花的时候，也许并未意识到，那不过是家畜的冬季食物。

根据米勒的解释，散落在田野里的大草卷，当地人把它们叫做Hay或者Haystack，它们可能是草，也可能是豆杆或其它植物被收割切断、干燥后打包成型，存储下来过冬。

家畜每天一般分早晚吃两次草料。有些需要长肉的家畜，往往吃的次数会多一些。而那些用于劳作、骑乘的家畜，只有不工作的时候才能吃。牛一次往往要吃很多，在漫长的反刍过程中，再把这些草料反刍消化，这一过程都是在休息或者卧下的时候进行。马一般每天吃自己体重2.5%的草料，如果在野外放牧的时候，它们每天可以走80公里的距离，因此消化食物也很快。马对草料的质量要求很高，低质量或者混进毒草、发霉的草料会导致马匹生病，其中绞痛是马匹死亡的主要原因。受污染和沾满尘土的草料，也会使马匹健康受到威胁。

米勒家族以前就是养奶牛的，因此需要大量的干草给奶牛过冬。他家的牛奶主要是供应多伦多居民，一干就是45年。所以那时地里主要是种草，那些草并非每年都收割，而是按照计划分片收割，有的草地要长3、4年才收割。

玉米不是给人吃的

后来由于年事已高，他决定退出颇为辛苦的奶牛行业。因为牛奶新鲜最为重要，为了保证供应客户，需要常年累日工作，基本上没有休息时间，坚持45年已经实属不易。随后他才开始养马，主要是休闲娱乐型的拉车用马。万锦市每年冬季巡游的时候，他家的马拉车属于经典的民俗项目之一。现在他的地里有玉米、大豆和草，玉米主要是售卖给饲料厂，大豆卖给榨油厂，草则是留给自己马匹吃。比如今年他就仅仅收割了10英亩的草地，共制造出10大卷草，就够养活他的8匹马过冬了。

我们常见周围农田里玉米从成熟到枯黄也没人搭理，米勒解释说这是在等玉米自然死亡，蒸发干水分再收割。由于今年春天来得晚，玉米到六月份才播种，到了10月份才算长熟，大部分已经枯黄。不过这还不到收割的程度，要等到全部枯黄、干透再收割，今年看样子要等到11月才能收割。我们在冬季经常看到农田里大片荒废的玉米，其实是在等待水分蒸发彻底。

他解释说，本地这种玉米都是做饲料的，因为口感、味道不好，只能给家畜吃，不是人类的食物。收割之后会有专门的公司来收购，用以制作饲料。而大豆也是收割完卖给第三方，用来生产豆油，剩下的豆杆等用作饲料。

割草期只有两周

很多人觉得割草就像我们每家割草一样，想什么时候割都可以。实际上作为畜牧用草，一年的割草期往往只有两周时间。这和每年看枫叶有很多相似之处，其实高峰期也就两周，如果这两周下雨、正好很忙，往往你就需要等到下一年。但割草怎么也不能等到下一年，不然这个冬天家畜们怎么过啊。

米勒指出，每年的春季和初夏是草长得最快的时期，其生长的最高峰时营养成分也最高，其标志是高度最高，准备开花或刚开花的时候，此时也是收割的时候。如果收割得太早其水分会含量过高，草也没长到最高，每英亩的实际产量也会少一些。如果收割的晚，其营养成分就会有所损失。因此一年之中最佳的收割期只有两周的时间，花盛开或者开过之后，其营养价值已经降低。

即便是现在，农活始终具备看天吃饭的特点。米勒说，在割草前要注意天气预报，这需要至少三个大晴天。这几天的时间还要把地面上的草进行翻晒，使草尽快风干，然后才能打卷。但是也有很多细节要注意，比如如果翻的过勤，或者翻动力量过大，会导致干草叶脱落，同样会影响草的养分。有的时候潮气实在太大，还要借用盐、空调或滚压等方法来榨干除湿。不过这些手段都不常用，除非遇到连绵阴雨天气。

打包干草很容易

早期的时候，农夫们靠大镰刀人工收割，耗费大量人力。后来发展到马车拉的收割机，但仍然需要人工把草打包、摆放在田地里晒干，再用手工叉子装车，运到马厩的草料库内储存。在1930年代开始出现了拖拉机、收割机、叉车等，才使得农业基本实现了机械化，打包机（Baler）则是出现在40年代。

米勒小的时候家里也是这样手工操作，他家最早的割草打包机是在1953年买的，至今还放在他的农具库房里。不过那时候的打包机打出来的草垛并非是现在圆柱体的，而是很小四方体的。这种四方体的草垛体积不大，重量在32到45公斤，其形状非常适合人力搬运。但每次晒干后装车，然后码放到草料仓库中都需要大量人力，这依然是农夫们最为头疼的事情，人真的很难找到。

如果农场饲养的牲畜不多，尤其养的是马的农庄还是喜欢这种小捆草。这样可以不需动用大型机械，完全由一个人来准备草料。从风险上考虑，干草发霉的话会引起动物死亡，马尤其敏感。因此，一旦一捆草有少量发霉整个一捆都要扔掉，这是小包装就发挥了优势。不少农场还是对小包装情有独钟，至今还在使用那些已经有6、70年历史的老打包机，米勒家也一样，那些老机器至今保养完好，随时都可以拉出来遛遛。此外小捆草垛是农场传统的一部分，比如万锦每年一度的十月丰收庙会，都会展示这种传统的农作形式。

现代的圆柱体草料打包机出现于 1970年代，并迅速在欧美开始流行，比较适合大的农场。米勒家也是在1970年代买了这种圆筒一样的打包机，该机由拖拉机牵引，干草从机器下方卷进来，里面有细绳密密捆扎，最后形成的大草柱有400公斤那么重。当然，这都不再需要人力去搬运，农用叉车负责装车和卸车，以及码放等工作，几个工人即可完成以前需要大量人力的工作。由于打包非常的密实，即便风吹雨淋水也很难渗到核心部位，外圈的草起到了保护作用。

虽说经常看到干草垛露天堆放在农田里，其实它们对天气非常敏感，尤其是收割之后。在干旱的天气条件下，无论是种子和叶片都会发育不良，其营养价值就比较低。如果天气太潮湿，收割后的草可在打包之前就会坏在地里，或者在潮湿状态下打包之后发生霉变甚至腐烂，产生的毒素可能使动物生病。其存储方式也需要特别注意，以防止储存时弄湿，同样也会霉变，并导致动物吃后生病。

草卷也疯狂

我们听说过矿工容易得硅肺，却很少听说过北美农民也有农民肺，这是一种由于吸入农产品生物灰尘、干草灰尘或霉菌孢子引起的过敏性肺炎。此外，草在完全干燥前就收割打包，其内部的温度可高达49到60度，如果达到60度就有可能燃烧。这种热量是由潮湿的草呼吸产生的，燃烧一般发生在收割后的5到7天内。

干草捆每捆重量达400公斤，因此如果操作不当就会伤人。这种危险充斥在搬运、提升、码放的各个个环节。由于是圆柱形的，就特别容易发生滚动，如果一堆干草多发生崩溃，滚落下来其势不可挡。据统计，在1992年到1998年期间，美国就有74名农民死于圆形大捆干草导致的事故。

比较引起关注的一起事故，发生在英国着名摇滚乐队ELO成员Mike Edwards身上。这位62岁的大提琴手，他于2010年9月3日驾车行驶在英国Totnes乡间公路上，一个重达600公斤的草滚从一辆拖拉机拖车上滚下，撞上了他的车导致其身亡。

农田里的“白蛇”

最近比较新的储存技术叫做青贮（silage or haylage），就是把刚收割的含有大量水分的青草直接用塑料膜严密包裹起来，放在地上就像一条白色长龙。其体积小于常见的干草捆，由于含水分较多其重量却更大，处理起来难度更大。

这种制造这种长蛇的时候，拖拉机后面有一个装置可以把草卷起来，同时白色塑料膜救裹上去，保持其中的密实没有空气，这样容易保鲜不会氧化。(来自加拿大都市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