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金生的画室里挂着一幅画，题款首句是「好汉落牙和血吞」。画面中一簇绽放的红牡丹被雨打风吹，几近香消玉殒，但依然淩寒傲霜、倔强坚强。看惯了牡丹的雍容华贵，乍见这样的画风难免惊诧。但方家言说，此种牡丹中国5000年来无人画过。


母亲启蒙 受教张大千


  
旅温画家章金生创新牡丹画法，绘出「风雪牡丹」。（中新社）


旅居温哥华20多年的画家章金生，有着显赫的中国画家学渊源和师承传统。母亲邬桂芝是其启蒙老师。台湾曾发行一套四款「京剧脸谱」邮票，全部出自邬夫人的手笔。章金生7岁时随母研习传统工笔画，打下根基。而他的大学老师如傅狷夫、梁又铭、李奇茂、刘奇伟、林克恭、阙明德等，都是一流名师。更幸运的是，他的花鸟画得到张大千的高足邵幼轩的教导，而大学毕业后更直接师从张大千传人孙云生学习「泼墨法」。用章金生的话说，他是「大风堂」名副其实的后人。更幸运的是，后来，老师还带着他面见张大千。


「我看太师父作画，听他讲画」，章金生说，他至今难忘太师父告诫：画画不要和同时代人比，要站在历史的高度，争取在艺术长河中占有一席，才是真正的艺术成就。也就是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有所精进，创新发展。


太师父的教诲勉励着章金生不断求新求变。「我以太师父的泼墨法为肌肉，但又觉得线条太细，用黄君璧的皴法来做骨架，但两者之间又不协调，所以又用岭南派欧豪年的渲染法，融合三者，变出了我当时自认为的风格。」但今天看来，章金生说，自己还是没有跳出去，「实际上我只是组合，并不是创新」。


闯荡纽约 开创新画风


1989年，42岁的章金生前往纽约负笈求学。读研究所期间，章金生日夜耕读，两年的阅读量超过20年。更难能可贵的是，那段时间里，章金生每个假日都会前往纽约大都会博物馆、现代美术馆，尤其是苏和区，观瞻世界各地艺术家千奇百怪的艺术表现，「我就是在这样旧新、中西、守放的矛盾冲击中去发觉、寻找平衡与交融！」


带给章金生画风变革的是纽约的一场雪。1991年的四五月份，牡丹花绽放之际突然间大雪纷飞。「四五月下大雪，这是以往我没有的观念。」国画的「金科玉律」是：牡丹春天开，不可以和冬配，「老师们不准我们画不合季节的画，可是我分明看到了风雪牡丹」。


这样的际遇给了章金生一个特别的体悟：世事无常，花开花谢未有期；人生多变，起起伏伏平常心。雍容华贵的牡丹也可能遭遇突如其来的大风雪，人生亦如此，「可能你顺风顺水，但难免突遭大难」。章金生从此开始专注牡丹。


对历史有特殊嗜好的章金生在研究牡丹的过程中，钻研历代牡丹，尤其是明清以来泼墨牡丹的技法和历史，描摹了一幅16米长的《历代名家牡丹》长卷，并以西洋绘画「多样的统一」理论催动张大千泼墨技法，画出了风雪牡丹的花叶层次。又在此基础上钻研出牡丹花不同情态的变化，融汇出「风晴雨露雾霜雪」的多样姿态，契合人生喜怒哀乐的不同际遇。


2010年在成都举行的展览中，章金生的风雪牡丹受到当时四川美院院长的点评：你的牡丹是我们中国5000年来没有人画过的，你改变了它，你的画法有可能影响到后来人。(世界日报)